梅尔先生想与安妮随行,但安妮婉言拒绝了。
“真的十分感谢你的帮助,但我不想让你陷入险境。”
“这算什么。”梅尔先生做了个绅士的鞠躬,“我愿意为了高贵的安妮小姐冒险。”
“哪来那么多废话。”杰克不屑地说,“小子,她可不想你这跟屁虫跟着。”
梅尔被气了个半死:“你——”
“梅尔先生,请不要介怀,只是人越多行动越不方便——”
梅尔先生还想说什么,安妮继续说:“——我希望你可以留在这里,先生,呃……在我们返回时,我们将十分需要你的接应。”
梅尔先生想了想,点了点头。
“你家里有地图吗?”
梅尔先生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过我知道中央图书馆位于这里的中央广场的北面,中央广场……在我家的南方向,距离四个街区,两公里左右。下水道四通八达,应该能通到那里。只是,很容易迷路吧?”
城市的下水道系统庞大,里面错综复杂,除了从事下水道清理的清洁工,其他人在那里容易迷失方向——当然,出口也有很多,而且出口处都会有名字标记,要是对城市地面街道熟悉,也是能辨别出个方向来的。
安妮说:“不用担心,我们会找到的。”
杰克莫名对这名“呆呆”的少女十分信任:“啊……丫头头脑这么好,肯定没问题。”
梅尔先生一改之前对杰克的态度,郑重地对杰克说:“请你务必保证安妮小姐的安全。”
杰克一怔,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:“放心好了!”
“事不宜迟,我们出发吧。”
梅尔先生打开了小密室的门先走了出去,确认安全后,杰克和安妮跟上。
屋外的街道依旧喧闹,但死胡同那边已经没有士兵把守了。
再三确认无人后,梅尔先生提着一盏提灯,三人从破墙垮了出去。
就在破墙外的地面上,借着提灯发出的光芒,他们看到了一个漆黑的铜制沙井盖,这正是下水道的一个入口。屋外漆黑一片,再加上杰克忙着逃跑,刚刚没看到倒也正常,不过就算看到了,估计也没有人会多留意吧!
沙井盖是活板门式的,仔细看可以看到上面有一个锁孔——它明显是被锁上了。魔法师可以用魔力打开魔法封印,却对这种普通而精密的物理锁毫无办法,如果要用魔法打开,意思就是要炸开它了。
但显然,弄出爆破声不是什么好主意,这时,安妮的开锁技能便排上用场了,那根铁丝还留在包里呢!
于是,两个大男人惊讶看着安妮很自然地趴在了地上,侧着头,手里的铁丝在锁孔里飞快地扭动着……这有点毁她美丽优雅的形象啊……但安妮是个行动派,对自己的行为毫不在意,只是认真地辨别着锁孔里那细微的声音。
不出十秒,锁开了。
“……”梅尔先生看样子是沉浸在震惊中了。
杰克半晌夸赞了句:“挺熟练呀……”
“是啊……”安妮站了起来,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,脑海中无缘无故浮现出一道门,一道华贵的木门,她喃喃道,“或许是练习多了吧……”
“好吧,出发。”
杰克掀开沉重的盖子,从眼神有些呆滞的梅尔先生的手中拿过提灯。
“我先下去看看。”说罢,拿着提灯和长镰便跳了下去。微弱的落地声从下面传来,看起来还蛮深的呢。
“明明有梯子呢……”安妮皱了皱眉。
几秒后,杰克的声音也传了出来:“安全,你跳下来吧。”
“梅尔先生,我们走了。”安妮说。
“哦……路上一定小心,我会等你们回来的。”
安妮抓着垂直的梯子慢慢往下走去,头顶的盖子被梅尔先生盖上了,现在,唯一的光源便是杰克手上的提灯了。
这里真的很高,安妮想着,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,要是摔死了咋办?结果刚想完,她一个踩空,整个人从高空往下坠去……
她被杰克稳稳地接住了。
“都叫你直接跳下来了嘛……”
杰克把安妮放了下来,安妮的脸莫名有些发烫,她没有说什么,拿起地上的提灯。
提灯的灯光还算明亮,借着灯光,他俩看清了周遭的环境。
国都的下水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狭窄脏乱,空间比较宽敞。他们脚下是用砖石建成的小道,约莫一米宽,小道的旁边便是一条污水沟,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。楼梯旁的墙壁上钉着一块木板,上面整齐地写着“普利尔大街支巷3号”——果然有路标。
安妮笑了笑说道:“有路标就好办了。”
“怎么好办了?除非我们有下水道地图。”
“我有哦,我有地面的地图。只要确定了方向,一切就好办了。”
“你有地图?在包里?”
“在大脑里,我路过书店的时候进去看过来着。”
“……”妖孽啊!这丫头的脑子那么好使吗?她不会是把地图给记下来了吧?
“……”
“走吧。”杰克假装淡定地说。
“哦。”
因为暂时不知道方向,他们往楼梯的左边走去,没走几步便来到一个路口。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口,而这里的污水沟位于中间,而水沟两边是人走的道路,无论水沟还是道路,相比他俩刚走的通道来讲宽敞了一倍左右。隔着水沟,对面也有一条通道,宽度和他们所在的通道相同。
“这是一条主通道?”
“嗯。”
两人走到宽敞的通道,视野范围内能看见这条主通道的两边分出几条小通道。
他们再次选择左拐,走了几步,又拐进一条小通道,小通道里也有一处楼梯通往地面,楼梯旁同样有路标。
“怎么样?走对方向了吗?”
“错了。”
“……”
再尝试了几次,左拐右拐的,从一条主通道拐到另一条主通道,又从某个地方拐到了某条支路……杰克早就转晕了,水沟散发的恶臭消磨着他的耐心,而安妮依旧淡定地走着。
“怎么样了?”他们又来到一处楼梯旁。
杰克总算听到了好消息。
“大概方向已经确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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